本報記者 高倩

戲曲藝術博大精深、源遠流長，在自身傳承發(fā)展的同時，也為其他藝術門類提供了豐富靈感源泉。近期，多臺帶有濃郁戲曲元素的舞臺作品在京接連上演，生動展現(xiàn)“大戲看北京”的底蘊與活力。

話劇《風雪夜歸人》劇照。本報記者 方非攝

內容廣 傳奇色彩寫不盡

近期的京城舞臺上，戲曲元素如一條線索，串聯(lián)起眾多創(chuàng)作者對傳統(tǒng)文化的深沉致敬和轉化運用。北京人藝《風雪夜歸人》圍繞飽嘗世態(tài)炎涼的名角魏蓮生，講述愛情、覺醒、自由、尊嚴等主題；陳佩斯主演的話劇《戲臺》、在湖廣會館上演的沉浸式音樂劇《金風玉露》，分別從五慶班、春鳴社兩個戲班的經歷切入，以小人物的喜怒哀樂一窺亂世洪流中的社會巨變；北京演藝集團舞劇《主角》以秦腔名伶憶秦娥的成長經歷為主線，折射戲曲在當今時代的傳承破局，而這一宏大的命題，也被小劇場話劇《萬火關》中兩件擬人化的“靠衣”承載、探討……

從話劇到舞劇、音樂劇，從戲中人的悲歡離合到古老藝術的弘揚發(fā)展，首都舞臺對戲曲這座富礦的挖掘可謂全面。“戲曲藝術在漫長的發(fā)展史中積淀了極為深厚的底蘊和魅力，它源起、鼎盛、黯淡、復興的歷程中有無數(shù)值得講述的故事，臺上臺下都不乏傳奇，創(chuàng)作者很難不對這個題材有所偏愛。”劇評人筱楓說。多種舞臺藝術門類的演繹，也拓寬了觀眾了解戲曲的渠道，“尤其對許多年輕人來說，這或許會成為他們走進戲曲大門的契機。”

形式新 多層挖掘煥活力

在提供內容源泉的同時，戲曲元素也浸潤于舞臺藝術的其他層面。以北京人藝的《風雪夜歸人》為例，在舞臺呈現(xiàn)上，舞美設計常疆效仿戲曲的“守舊”（即底幕、堂幕等舞臺裝置）布設了多層幕布，大量的“軟景”浸潤光影的雕琢，讓環(huán)繞角色的紗幔仿佛在呼吸傾訴，凝練出一種中國式的詩性和“凄美”，輕盈簡約的基調打破了以往人藝舞臺常有的厚重之感。舞劇《主角》則以懸掛的巨大戲裝作為重要的視覺元素，凸顯老戲新生的旺盛活力。

對于沉浸式音樂劇《金風玉露》而言，戲曲更是撐起了整部作品的根骨。它所駐演的湖廣會館曾是名噪一時的梨園勝地，也是目前北京現(xiàn)存少數(shù)建有戲樓的會館。制作人李東表示，《金風玉露》的創(chuàng)作便是以湖廣會館為“C位”。獨特的場地條件讓表演空間延伸至觀眾席，多場景、多業(yè)態(tài)的沉浸式觀演體驗疊加當下備受市場青睞的音樂劇，讓“演藝+”與“會館有戲”的內涵再次擴容。用當代語境承載京劇文化的《金風玉露》，在“包藏”燈光、音響、字幕機等現(xiàn)代設備以及還原戲樓本身的韻味上有許多嘗試。“我們希望能打出一個樣，為北京乃至全國的古建筑活化利用提供參考。”李東說。

韻味正 留住精髓不走樣

“不能讓坐在臺下的專業(yè)人士看著外行”，這是北京人藝院長馮遠征對《風雪夜歸人》的要求，魏蓮生這位名伶“一張嘴、一舉手，就要讓大家知道他是戲曲演員”。因此，馮遠征跨界邀來北方昆曲劇院武生演員劉恒擔任魏蓮生的扮演者。

《風雪夜歸人》的上演，離不開北京集聚眾多院團的資源優(yōu)勢和院團間的彼此幫助。《金風玉露》同樣是人才合力的成果，主演班底中不僅有音樂劇演員，也有來自北京市曲劇團等在京戲曲院團和院校的演員，他們用扎實的功底帶來了不走樣的戲曲味道。

讓一部部作品煥發(fā)光彩的，還有主創(chuàng)對傳統(tǒng)文化的深深敬畏。以《風雪夜歸人》為例，主創(chuàng)都在細致地磨出戲曲韻味：以前學舞蹈的陸璐要演好愛戲、學戲的姨太太玉春，必須磨去跳舞時的盡興肆意，時時刻刻“收”著勁兒尋找戲曲里“圓”的氣韻；梁國棟飾演的落魄“跟包”李容生有一小段板鼓展示，不過數(shù)秒的戲份，梁國棟每天都在苦練……導演閆銳表示：“融入民族特色的排演方法，為經典劇目增添了與世界對話的可能性，我們正在探索中國戲劇的當代表達。”